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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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這算是陳曉辰度過最特別的一次跨年夜。
饑腸轆轆，帶著幾處傷痕，在黑暗中與蘇醒塵相顧無言。剛才的氣氛實在和往常大不相同，陳曉辰不敢貿然開口。
蘇醒塵沈默一會，終於沒忍住，打破了沈默問她：“你在自己家怎麽還鬼鬼祟祟的？也不出個聲。”
“我以為你是小偷啊。”陳曉辰理所當然道。
蘇醒塵：“……好巧。”
巧你個大頭鬼，我看著到底哪裏像小偷！陳曉辰默默翻了個白眼。
蘇醒塵喝了口茶水，淡淡道：“我能看見。”
陳曉辰翻白眼被捉現行，打了個哈哈，又問他：“你回來之前怎麽沒有說一聲？”
蘇醒塵拿起自己的手機晃了晃，上面明晃晃一道大裂痕，說：“摔壞了。”
他原本定了提醒自己下班的鬧鐘，然而他這段時間為了趕進度，熬了幾天的大夜。等到一切事物終於處理完畢，夕陽西下的時候，蘇醒塵也終於沒挨住，睡著了。
等他突然驚醒的時候，才發現夜色已經濃稠，路上行人車輛都沒幾個了。
又因為公司早就放假，劉森也被他趕回了家，自然沒有人會把他叫醒。只是蘇醒塵沒想到連自己的鬧鐘也沒響。他四下找了找手機，才發現手機不知什麽時候被自己打翻在地，就是這麽背，居然給摔壞了。
他一醒來就開車往家裏趕，滿心記掛著，不知家裏那個女孩，是否在等他。
“其實在懷疑家裏有小偷的時候，你最應該做的是回房間鎖好門，報警並且聯系我。而不是與歹徒正面接觸，不然，就會像今天一樣。”
毫無還手之力。
蘇醒塵知道現在並不是說教的好時候，但他想起剛才的情況就有些後怕。假如剛才不是他呢？假如是個窮兇極惡的歹徒，陳曉辰會發生什麽簡直可想而知。
陳曉辰剜他一眼，心想沒危險的時候你就是最危險的人了。她還想說點什麽反駁他，肚子卻突然叫了一聲。
蘇醒塵揚眉，這才放過這個話題，問她：“你還沒吃晚飯嗎？”
陳曉辰不自在地“嗯”了一聲。
蘇醒塵下意識猜測：“又學著學著就忘了？”
這次沒立刻聽到陳曉辰的答覆，他擡頭看她一眼，卻見她眉眼下壓，眼眸水汪汪的，有些不高興地望著自己。
蘇醒塵心道糟了，他試探著又問：“你在等我回來吃？”
陳曉辰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看他。
蘇醒塵覺得自己的心又被愧疚淹沒了。
“對不起。”他再次誠懇地道歉，“沒能給你做成年夜飯。”
他記得自己承諾過年的時候會待在家，沒想到卻失約了。
“行了。”陳曉辰轉過頭，她剛才只是佯裝生氣，這下沒忍住笑意，對蘇醒塵說“你沒做年夜飯沒關系呀。”
“我做了！”
她狡黠地一笑，開了手機手電筒就往廚房跑。
蘇醒塵的目光跟隨著她，看她站在廚房門口站停，回頭沖他得意一笑。他慢慢以手撐著桌子站起來，也走了過去。
廚房臺子上擺上了好幾個盛菜的盤子，用保鮮膜細心包裹了起來。
蘇醒塵訝然：“你什麽時候做的？”
“晚飯時間唄。”陳曉辰負手一笑，很是自得。
她覺得等蘇醒塵回來做年夜飯，等吃上都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想著她在家裏多少也做點貢獻，不能心安理得地當個米蟲，於是乎擼起袖子加油幹，親自下廚做了幾盤菜來。
正好這會就有的吃了。
嗯，絕不承認是因為看書看累了。
“對不起。”
陳曉辰沒想到這會兒蘇醒塵還能跟她道歉。她瞪大了眼睛，很是不解：“你又道的哪門子的歉啊？”
“沒按時回家。”蘇醒塵看著那幾盤菜，都能想象到它們是怎麽從熱氣騰騰到逐漸變涼。
他在內心撫掌嘆息。如果他能按時回來，就能親自下廚再加幾道拿手菜，然後和陳曉辰一起吃上晚飯了。
除夕夜一年也就這麽一次，陳曉辰又是精神意義上的第一次沒有家人陪著過年。他應該陪著她的，不應該留下她一個人在家的。
陳曉辰看蘇醒塵又陷入了神傷模式，覺得他今天真的有點多愁善感。
她覺得再這樣子下去沒完沒了了，她正色道：“好吧，要我原諒你也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蘇醒塵的心情已經不能單純用愧疚來形容了，他決意不管陳曉辰接下來要說什麽，都答應她的一切要求。
“不許再道歉了。”陳曉辰笑瞇瞇道，“快跟我一起把菜端出來。”
蘇醒塵就看著陳曉辰蹦跶著進了廚房。他在原地站著，看她手舞足蹈的背影。
他以手掩著嘴唇，無聲地笑起來。
怎麽有人，在這麽糟糕的情況下，還能平白地樂觀起來呢？
兩人坐在餐桌上對著這幾盤菜，蠟燭已經燃燒了三分之一，火光明滅，燭影在兩人的臉上晃動，顯出些旖旎的氣氛。
陳曉辰一拍掌，覺得自己想到了絕佳的比喻，她笑著問蘇醒塵：“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是燭光晚餐？”
蘇醒塵笑而不語望著她。陳曉辰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麽。她暗自在心裏罵了一聲，陳曉辰，請不要再說了。今天晚上讓人沈默的時刻已經足夠多了！
蘇醒塵非常好心地遞給她一個臺階，他用筷尖虛點了一下桌上其中一盤黑乎乎的肉塊，問：“這是什麽？”
“可樂雞翅呀。”陳曉辰略帶憐憫地看著蘇醒塵，感嘆夜盲確實是不方便，居然連這麽經典的菜品都認不住來。
嗯……大概是火候掌控的不大好，可樂雞翅變成了可樂焦翅。
蘇醒塵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沒做反駁。他沈吟了一會，又用筷尖指了指一大碗半凝固的白色流體：“這個呢？”
“……冰酥酪。”
本來應該呈果凍狀的，不知道在制作過程中出了什麽問題，冰酥酪本酪並沒有凝固，變成了一碗甜水。但嘗下來味道還是不錯的，只是賣相略微有些對不起觀眾罷了。
陳曉辰聽著聽著，總算覺出些不對味來，她皮笑肉不笑地盯著蘇醒塵，說：“問這麽多，你還吃不吃了？”
“吃。”識時務者為俊傑，蘇醒塵立刻向可樂焦翅伸出了筷子，以表尊重。
怎麽總感覺他的神情有些許悲壯？陳曉辰看著蘇醒塵吃飯，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菜已經涼透了，因為家裏用的是電磁爐，停電的時候用不了——包括微波爐也是，兩人幹脆將就著涼菜吃了。蘇醒塵安靜地吃了幾口之後，又扒了幾大口。
“好吃。”
陳曉辰看他這副平靜無波的表情，怎麽也不覺得這張說出“好吃”兩個字的冷臉有什麽說服力。
她喪氣地擺了擺手，說：“好啦好啦，我知道我的廚藝沒有你好，反正今天晚上能將將吃飽就可以啦。”
蘇醒塵認真地品了很久，沒來得及說話，等他餓的勁頭過了後，他才轉向陳曉辰，又認真地說了一句：“真的好吃。”
他用那雙眼睛盯著陳曉辰，就無端讓人覺得這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發自肺腑之言，做不得一點假的。
陳曉辰有些不自在地撇過頭去，用手將碎發撩到耳後，努力保持自己平常的語氣，結果一出口，聲音卻輕得不像話：“好吃就多吃點吧……”
等到兩人吃完飯，收拾完，打算分道揚鑣各回各房的時候，陳曉辰沈默。
“這麽大一個家！”
“這麽偌大的家產！”
“怎麽能找遍整個屋子！都只有一根蠟燭呢？”陳曉辰沈痛地斥責。
蘇醒塵虛心認錯：“我明天就去買。”
他將蠟燭小心地遞給陳曉辰，對她說：“很晚了，去休息吧。”
陳曉辰卻沒接，蘇醒塵夜盲，手機又壞了，放他自個兒回房間，指不定第二天陳曉辰要在某塊地板上看見他了。
陳曉辰非常大方地將剩下的一截蠟燭讓給他。她拿著自己的手機晃了晃：“我可以開手電筒。”
蘇醒塵低著頭又笑，隨後端著蠟燭，跟在陳曉辰身後，把她送回了房間。
他走時，對她說：“晚安。”
陳曉辰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她關上門，靠在門上，終於長呼出一口氣。
不對勁。
現在是冬天吧？陳曉辰摸了摸自己的臉，卻覺得燙手。
明明是隨時會飄雪的季節，為什麽她的體溫會這麽高？
陳曉辰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她摸摸自己的眼角，總感覺似乎還殘留著些許餘溫。
啊啊啊！陳曉辰把頭埋進枕頭裏。
過了好一會，她又爬起來，拿起手機，戳了戳胡嬌。
foredawn：[睡了沒？]
胡嬌秒甩她一張圖，“胡說八道”樂隊又在吃夜宵了。
foredawn：[啊啊啊你怎麽又深夜放毒]
Pepper：[不服憋著]
陳曉辰服了，畢竟她有問題要請教胡老師。
不等陳曉辰想著怎麽開口，胡嬌就一個視頻電話打過來了。她太了解陳曉辰了，她一問胡嬌在幹嘛，就是心裏有事兒。
等陳曉辰接通，和胡嬌打招呼的時候，就聽到對面驚天一句怒吼。
“你被家暴了？？？？”
陳曉辰花了好長時間才和胡嬌解釋清楚她下巴連著脖頸上紅痕的來由。胡嬌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問她：“那你大半夜找我談心幹嘛？”
胡嬌是急性子。陳曉辰幹脆把疑惑問出口：“你說，你和一個人在一塊，莫名其妙地就體溫升高，心跳加快，這是為什麽？”
胡嬌：“為什麽？因為我看到他就生氣，想揍他？”
陳曉辰想了想蘇醒塵今晚的所作所為，確實很值得一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有道理哦——”
胡嬌：“是吧！”
旁邊的八許聽到這段對話，一口酒差點沒嗆住，他一言難盡地看向振振有詞的胡嬌，心道：這好像不是正確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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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陳曉辰度過最特別的一次跨年夜。
饑腸轆轆，帶著幾處傷痕，在黑暗中與蘇醒塵相顧無言。剛才的氣氛實在和往常大不相同，陳曉辰不敢貿然開口。
蘇醒塵沈默一會，終於沒忍住，打破了沈默問她：“你在自己家怎麽還鬼鬼祟祟的？也不出個聲。”
“我以為你是小偷啊。”陳曉辰理所當然道。
蘇醒塵：“……好巧。”
巧你個大頭鬼，我看著到底哪裏像小偷！陳曉辰默默翻了個白眼。
蘇醒塵喝了口茶水，淡淡道：“我能看見。”
陳曉辰翻白眼被捉現行，打了個哈哈，又問他：“你回來之前怎麽沒有說一聲？”
蘇醒塵拿起自己的手機晃了晃，上面明晃晃一道大裂痕，說：“摔壞了。”
他原本定了提醒自己下班的鬧鐘，然而他這段時間為了趕進度，熬了幾天的大夜。等到一切事物終於處理完畢，夕陽西下的時候，蘇醒塵也終於沒挨住，睡著了。
等他突然驚醒的時候，才發現夜色已經濃稠，路上行人車輛都沒幾個了。
又因為公司早就放假，劉森也被他趕回了家，自然沒有人會把他叫醒。只是蘇醒塵沒想到連自己的鬧鐘也沒響。他四下找了找手機，才發現手機不知什麽時候被自己打翻在地，就是這麽背，居然給摔壞了。
他一醒來就開車往家裏趕，滿心記掛著，不知家裏那個女孩，是否在等他。
“其實在懷疑家裏有小偷的時候，你最應該做的是回房間鎖好門，報警並且聯系我。而不是與歹徒正面接觸，不然，就會像今天一樣。”
毫無還手之力。
蘇醒塵知道現在並不是說教的好時候，但他想起剛才的情況就有些後怕。假如剛才不是他呢？假如是個窮兇極惡的歹徒，陳曉辰會發生什麽簡直可想而知。
陳曉辰剜他一眼，心想沒危險的時候你就是最危險的人了。她還想說點什麽反駁他，肚子卻突然叫了一聲。
蘇醒塵揚眉，這才放過這個話題，問她：“你還沒吃晚飯嗎？”
陳曉辰不自在地“嗯”了一聲。
蘇醒塵下意識猜測：“又學著學著就忘了？”
這次沒立刻聽到陳曉辰的答覆，他擡頭看她一眼，卻見她眉眼下壓，眼眸水汪汪的，有些不高興地望著自己。
蘇醒塵心道糟了，他試探著又問：“你在等我回來吃？”
陳曉辰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看他。
蘇醒塵覺得自己的心又被愧疚淹沒了。
“對不起。”他再次誠懇地道歉，“沒能給你做成年夜飯。”
他記得自己承諾過年的時候會待在家，沒想到卻失約了。
“行了。”陳曉辰轉過頭，她剛才只是佯裝生氣，這下沒忍住笑意，對蘇醒塵說“你沒做年夜飯沒關系呀。”
“我做了！”
她狡黠地一笑，開了手機手電筒就往廚房跑。
蘇醒塵的目光跟隨著她，看她站在廚房門口站停，回頭沖他得意一笑。他慢慢以手撐著桌子站起來，也走了過去。
廚房臺子上擺上了好幾個盛菜的盤子，用保鮮膜細心包裹了起來。
蘇醒塵訝然：“你什麽時候做的？”
“晚飯時間唄。”陳曉辰負手一笑，很是自得。
她覺得等蘇醒塵回來做年夜飯，等吃上都不知道要什麽時候了。想著她在家裏多少也做點貢獻，不能心安理得地當個米蟲，於是乎擼起袖子加油幹，親自下廚做了幾盤菜來。
正好這會就有的吃了。
嗯，絕不承認是因為看書看累了。
“對不起。”
陳曉辰沒想到這會兒蘇醒塵還能跟她道歉。她瞪大了眼睛，很是不解：“你又道的哪門子的歉啊？”
“沒按時回家。”蘇醒塵看著那幾盤菜，都能想象到它們是怎麽從熱氣騰騰到逐漸變涼。
他在內心撫掌嘆息。如果他能按時回來，就能親自下廚再加幾道拿手菜，然後和陳曉辰一起吃上晚飯了。
除夕夜一年也就這麽一次，陳曉辰又是精神意義上的第一次沒有家人陪著過年。他應該陪著她的，不應該留下她一個人在家的。
陳曉辰看蘇醒塵又陷入了神傷模式，覺得他今天真的有點多愁善感。
她覺得再這樣子下去沒完沒了了，她正色道：“好吧，要我原諒你也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蘇醒塵的心情已經不能單純用愧疚來形容了，他決意不管陳曉辰接下來要說什麽，都答應她的一切要求。
“不許再道歉了。”陳曉辰笑瞇瞇道，“快跟我一起把菜端出來。”
蘇醒塵就看著陳曉辰蹦跶著進了廚房。他在原地站著，看她手舞足蹈的背影。
他以手掩著嘴唇，無聲地笑起來。
怎麽有人，在這麽糟糕的情況下，還能平白地樂觀起來呢？
兩人坐在餐桌上對著這幾盤菜，蠟燭已經燃燒了三分之一，火光明滅，燭影在兩人的臉上晃動，顯出些旖旎的氣氛。
陳曉辰一拍掌，覺得自己想到了絕佳的比喻，她笑著問蘇醒塵：“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是燭光晚餐？”
蘇醒塵笑而不語望著她。陳曉辰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麽。她暗自在心裏罵了一聲，陳曉辰，請不要再說了。今天晚上讓人沈默的時刻已經足夠多了！
蘇醒塵非常好心地遞給她一個臺階，他用筷尖虛點了一下桌上其中一盤黑乎乎的肉塊，問：“這是什麽？”
“可樂雞翅呀。”陳曉辰略帶憐憫地看著蘇醒塵，感嘆夜盲確實是不方便，居然連這麽經典的菜品都認不住來。
嗯……大概是火候掌控的不大好，可樂雞翅變成了可樂焦翅。
蘇醒塵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沒做反駁。他沈吟了一會，又用筷尖指了指一大碗半凝固的白色流體：“這個呢？”
“……冰酥酪。”
本來應該呈果凍狀的，不知道在制作過程中出了什麽問題，冰酥酪本酪並沒有凝固，變成了一碗甜水。但嘗下來味道還是不錯的，只是賣相略微有些對不起觀眾罷了。
陳曉辰聽著聽著，總算覺出些不對味來，她皮笑肉不笑地盯著蘇醒塵，說：“問這麽多，你還吃不吃了？”
“吃。”識時務者為俊傑，蘇醒塵立刻向可樂焦翅伸出了筷子，以表尊重。
怎麽總感覺他的神情有些許悲壯？陳曉辰看著蘇醒塵吃飯，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菜已經涼透了，因為家裏用的是電磁爐，停電的時候用不了——包括微波爐也是，兩人幹脆將就著涼菜吃了。蘇醒塵安靜地吃了幾口之後，又扒了幾大口。
“好吃。”
陳曉辰看他這副平靜無波的表情，怎麽也不覺得這張說出“好吃”兩個字的冷臉有什麽說服力。
她喪氣地擺了擺手，說：“好啦好啦，我知道我的廚藝沒有你好，反正今天晚上能將將吃飽就可以啦。”
蘇醒塵認真地品了很久，沒來得及說話，等他餓的勁頭過了後，他才轉向陳曉辰，又認真地說了一句：“真的好吃。”
他用那雙眼睛盯著陳曉辰，就無端讓人覺得這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發自肺腑之言，做不得一點假的。
陳曉辰有些不自在地撇過頭去，用手將碎發撩到耳後，努力保持自己平常的語氣，結果一出口，聲音卻輕得不像話：“好吃就多吃點吧……”
等到兩人吃完飯，收拾完，打算分道揚鑣各回各房的時候，陳曉辰沈默。
“這麽大一個家！”
“這麽偌大的家產！”
“怎麽能找遍整個屋子！都只有一根蠟燭呢？”陳曉辰沈痛地斥責。
蘇醒塵虛心認錯：“我明天就去買。”
他將蠟燭小心地遞給陳曉辰，對她說：“很晚了，去休息吧。”
陳曉辰卻沒接，蘇醒塵夜盲，手機又壞了，放他自個兒回房間，指不定第二天陳曉辰要在某塊地板上看見他了。
陳曉辰非常大方地將剩下的一截蠟燭讓給他。她拿著自己的手機晃了晃：“我可以開手電筒。”
蘇醒塵低著頭又笑，隨後端著蠟燭，跟在陳曉辰身後，把她送回了房間。
他走時，對她說：“晚安。”
陳曉辰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她關上門，靠在門上，終於長呼出一口氣。
不對勁。
現在是冬天吧？陳曉辰摸了摸自己的臉，卻覺得燙手。
明明是隨時會飄雪的季節，為什麽她的體溫會這麽高？
陳曉辰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她摸摸自己的眼角，總感覺似乎還殘留著些許餘溫。
啊啊啊！陳曉辰把頭埋進枕頭裏。
過了好一會，她又爬起來，拿起手機，戳了戳胡嬌。
foredawn：[睡了沒？]
胡嬌秒甩她一張圖，“胡說八道”樂隊又在吃夜宵了。
foredawn：[啊啊啊你怎麽又深夜放毒]
Pepper：[不服憋著]
陳曉辰服了，畢竟她有問題要請教胡老師。
不等陳曉辰想著怎麽開口，胡嬌就一個視頻電話打過來了。她太了解陳曉辰了，她一問胡嬌在幹嘛，就是心裏有事兒。
等陳曉辰接通，和胡嬌打招呼的時候，就聽到對面驚天一句怒吼。
“你被家暴了？？？？”
陳曉辰花了好長時間才和胡嬌解釋清楚她下巴連著脖頸上紅痕的來由。胡嬌將信將疑地哦了一聲，問她：“那你大半夜找我談心幹嘛？”
胡嬌是急性子。陳曉辰幹脆把疑惑問出口：“你說，你和一個人在一塊，莫名其妙地就體溫升高，心跳加快，這是為什麽？”
胡嬌：“為什麽？因為我看到他就生氣，想揍他？”
陳曉辰想了想蘇醒塵今晚的所作所為，確實很值得一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有道理哦——”
胡嬌：“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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